活人回避

作者:风尘散人

冷!
    彻骨的冷!
    这是我的第一感觉,就像是大夏天脱了衣服光着脊背贴在了冰块上一样!!
    我的思维这个时候仿佛凝滞了,完全是下意识的垂头朝那双抱在我腰间的的双手看去。
    这是怎样的一双手?
    惨白!
    就像是尸体泡在河里泡了好几天以后才有的那种颜色,指甲是黑色的,足足有十多公分长,已经不像是指甲了,散发的是一种金属才特有的色泽。
    这双手抱着我的腰还不老实,手指不断蠕动,指甲摩擦着发出“嗤啦嗤啦”的声音,令人牙酸!
    我整个人贴着窗口站着,根本不敢的动。
    桀桀桀桀……
    一阵阴冷怨毒的笑声忽然在我脑袋后面响起,紧接着我耳朵边传来一连串“呼呼”的怪异声音,那感觉就像是……有人对着我耳朵吹气一样,不过吹的却是冷气!
    听到笑声的时候我心里就“咯噔”了一下,鬼使神差的想起了那本《发丘秘术》上记载的一段话。
    原话是这样的:
    发丘印,摸金符,护身不护鬼吹灯;
    窨子棺,青铜椁,八字不硬勿近前;
    竖葬坑,匣子坟,搬山卸岭绕着走;栢镀意下嘿眼哥关看嘴心章节
    赤衣凶,笑面尸,鬼笑莫如听鬼哭。
    这段话说的便是各种禁忌了,大致就是说——就算你身上带着发丘印、摸金符这等护身神物,但进了墓穴也拦不住脏东西吹灭你点在主墓室东南角的蜡烛,“人点烛,鬼吹灯”说的就是这个了,不管你是什么人物,一进墓穴里头,那可就是墓主的地盘了,干什么都得按章程来!
    窨子棺,青铜椁,这个就更凶险了。据说,在深山老林的山沟山阴里,阳光永远照射不到的地方,有种碳色异树,这种树从生长开始,就从来没见过阳光,普通的树木,每一年增长一圈年轮,而这种不见阳光的树,要过几十上百年,它的年轮才增加一圈,这就叫窨子木,用它做成棺材,里面的椁又是青铜的话,那说明棺材里的东西九成九已经起尸了,窨子棺就是用来镇那东西的,八字不坚挺的人凑上去有死无生!
    坚葬坑,就是指把棺材立着埋入墓坑里的坟墓,据说这种埋法是为了压制墓主,因为墓主在入葬前就已经出现连铜角金棺都镇压不住的尸变,一挖开绝对吃不了兜着走。匣子坟则是一层叠着一层,像一套抽屉一样,里面埋得都是死人,是群葬墓,而且葬下的也都是穷人,一打开穷鬼扑面而来,啥都捞不着不说还得穷鬼缠身,不得好死!
    至于那赤衣凶和笑面尸,这东西就更诡异了,死人身上穿大红衣服,尸体脸上带笑容,这都是大凶之兆,碰上了就得完犊子。
    而这最后一句,鬼笑莫如听鬼哭,说的就是我这样的情况的!
    用我家那位老祖宗备注上说的就是,如果撞了鬼,这鬼要是对着你哭的话,那说明它虽然有怨气,但还有化解之法,不至于上来就害你个鸟朝天,可如果那东西要是对着你笑的话,那基本等于是盯上你了,不想死就在它玩死你之前你整死它,所以才有了宁可听鬼哭也不听鬼笑的说法!
    我这个时候已经想哭都哭不出来了,按照那《发丘秘术》上说的,岂不是这东西说啥都不会放过老子了?这他妈的什么仇什么怨啊!
    算了,拼了!
    也许是绝望带动了我的生存欲望,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,一步向前踏出,然后猛地转过了身子,心里一个劲儿的安慰自己——未知的才是最恐怖的,与其让它趴在老子背上吹冷气,还不如掉过头看它个清清楚楚呢,没准儿那样老子也就不怕了。
    我选择了面对,可是当我真正看清那东西的时候,我非但没有觉得心里踏实,反而更害怕了。
    这缠着我的东西只剩下了上半截身子,没有腿,肠子什么的拖了满地,上面爬满了蛆虫,她的头发很长,脸上惨白惨白的,眼睛里只有眼白没瞳仁,舌头耷拉了出来,舌头上的舌苔变成了一块块就跟蜗牛的吸盘一样的小肉块,密密麻麻的,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见了恐怕当时就得疯掉!!
    这半截身子的女鬼一直都是抱着我的腰趴在我背上的,如今我一下子转了过身子,鼻子几乎快顶到她那张充满怨毒笑的非常扭曲的脸上了,她的那条舌头甚至都贴住了我下巴,舌头上那些跟蜗牛吸盘差不多的舌苔一下子就吸住了我的皮肉,湿湿滑滑的,那触感说不出的恶心,我当时差点就直接吐出来,更多的是恐惧!
    我知道这应该是这女鬼死后的惨象,并不是真实的尸体,但嘴里还是忍不住的泛酸水,恐惧之余更多的是恶心!!
    “他妈的,人死鸟朝天,不死万万年,拼了!”
    我心中怒吼一声,强烈的求生欲望让我决定冒险一搏——我记得《发丘秘术》上说,处男的舌尖血最阳,对这些阴秽之物的伤害也是最大!
    我不知道就撸过几管的还算不算处男,但这个时候我也是急病乱投医了,心一横就在自己舌尖上狠狠咬了一口,情急之下咬的太狠了,入肉极深,疼的浑身一哆嗦,眼泪当时就出来了,嘴里也泛起了浓郁的血腥味,就像是舔舐生锈的铁器的那股味道,其实挺恶心的。
    但相比这女鬼的尊容,我也不觉得恶心了,趁着那东西拿舌头舔老子舔的正销魂的时候,张嘴“噗”的一口血雾就喷在了那女鬼的脸上!
    “啊!”
    阴毒尖锐的尖叫声忽然响起,我的舌尖血和那女鬼的脸一接触顿时腾起一大片白烟,就像是硫酸泼在了她脸上一样,直接烫的她皮肉翻卷,那张惨白的脸就跟刚煮熟的猪头一样,一下子放开我漂浮在半空中剧烈的扭动了起来!
    有效!
    我眼睛一亮,很想放声狂笑几声,幸亏老子洁身自爱,最多最多就是看了几部岛国爱情动作片以后没忍住撸了几管,没有把这最珍贵的一发子弹打在我们学校那“校鸡”身上,要不然失了处男身老子今天可就嗝屁了。
    我一兴奋,于是趁着舌头还在流血的功夫又对着那女鬼的脸“噗噗”喷了两口血。
    那女鬼惨叫更甚,一下子穿过车窗消失在了远方的黑暗中。
    洗手间的温度这才降了下来,我试了试,门把手已经能动了,当下我开了门就离开了这是非之地,他妈的拉泡屎也能见鬼,也真是奇葩了,你他妈的是怕老子便秘过来吓一吓老子,给老子利便啊?
    等回了车厢,空调一吹我顿时浑身一哆嗦,这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染透了,一进软卧间,看到周敬那小子真拿着周老爷子那一把白鼍龟甲卜算,我心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,忍着舌头的疼痛过去一把就抓住这小子吼道:“你他妈是不是早就算出老子要碰到那东西了?为什么不提醒老子?”
    如果不是理智尚存的话,我真想把这小东西从车窗上丢出去!
    我这么一吼,顿时把睡梦中的李叔也吵醒了,连忙起身问我怎么回事。
    我原原本本把事情说了一遍,这个时候舌头上的伤口顿时流出了血。
    李叔沉默了,帮我看了看伤口,后来给了我一瓶云南白药,说我没大事,这才看向了周敬,有些责怪的说道:“我知道你讨厌你天哥,觉得他害了你爷爷,但这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,你就真没给他点告诫?”
    “我给了。”
    周敬看了我一眼,撇了撇嘴,依旧是那幅人不大却老气横秋的嚣张模样看着我:“但是你听了我的告诫了么?其实你只要多和我说几句话,迟上几秒钟去洗手间就碰不到这事情!”
    我一听这小子的话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,不过那时候老子屎憋得慌,哪里有功夫跟他多墨迹啊?在多说两句就全整裤兜子里了,那可就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,恶心到家了。
    李叔皱起了眉:“小敬,这是什么意思?”
    “我刚才帮他卜算了一卦,卦上显示他八成要被脏东西纠缠,但是要不了命,所以我就没通知你。”
    周敬道:“火车上的厕所您也知道,直接就将排泄物撒到铁道上了,而刚才他上厕所的地方,以前正好有个女人在那里卧轨自杀了,那女人是横死之人,一直没到阴间,就徘徊在死的地方当个孤魂野鬼,他把屎拉在了人家头上,再加上他八字软,是脏东西最轻松就能收拾的那种角色,你说那女鬼能不整死他吗?
    其实他要是听我的话,带上那枚金印,或者是晚去洗手间一会儿,他就不可能把屎拉在人家头上,也就碰不上这档子事儿!”
    李叔一听顿时无语了,就连我也哭笑不得,这算怎么回事啊?老子上个厕所还能给屎拉鬼头上,惹来脏东西纠缠,这点也是够背了。
    “好了,别多想了,睡觉吧。”
    李叔摆了摆手,道:“小天,别嫌发丘印累赘,时刻带在身上,这次是你碰到的脏东西不行,要是碰到怨气大、道行深的,没准儿你可就交代了。”
    说完李叔又嘱咐了我几句就去睡觉了,不多时周敬那小屁儿也打起了呼噜,只留下我一个人躺在床上久久难眠。
    这是我第一次和这种脏东西交手,看得出来,那女鬼是真的弱,但我仍旧是被吓个半死,听周老爷子说,我以后少不了和这种东西打交道,那么……以后这样的凶险我能躲过去几次呢?
    一次?
    还是两次?
    这次去江西,真不知道是不是对的了。
    我的决心已经开始动摇了。
    ……
  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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