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宗罪

作者:蜘蛛



  无论白天还是黑夜,她会一直等下去,尽管要等的人永远不会回来。在这个疯女人混沌的心中,对生活有过片刻的温馨回忆吗?她清醒的时候,坐在昏黄的灯光里,给丈夫和儿子织线裤的时候,心里在想些什么,后来,认领死者遗物时,她为什么突然流下了眼泪?

  离开一个人,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需要他。

  特案组临行时,大泽乡又下起了雨……

  那个疯女人呆傻傻的站在雨中,看着自己家的石头屋子,墙上有她写下的一个字:家。

  门外的地里栽种着向日葵,已经砍去了头,只剩下葵花杆淋在雨中。向日葵的果实即是种子。每一个嗑过葵花籽的人,都有属于自己的路,深知黑夜的冷和雨水的苦,只要走下去,总会遇到属于自己的那朵花儿,那朵怒放的一直在等待着自己的向日葵。

  心中的向日葵永不凋谢。

  特案组特意去了青山的二婶子家,还想去再次拜访一下盲人陈广城。

  青山父子俩出门打工时将疯女人托付给本家的二婶子照看,二婶子却连一口饭都没给她吃,疯女人无人管,无人关心,饿的骨瘦如柴,这么下去,用不了多久就会死掉。

  青山的二婶子为自己辩解,理由是——青山没给钱。

  梁教授拿出一笔钱给了青山的二婶子,这个可爱的老头用一种严肃充满威胁的语气说:钱是公安局放在你家的,不要乱花,你们家吃什么,就给那疯女人一口吃的,要是饿死了她,就把你抓起来关进监狱!

  因为案件已经告破,那些看守拒绝了特案组去探望陈广城的要求,画龙和他们发生了肢体冲突,一个人打倒数名看守,乡长高日德的门牙被画龙一拳打落,村支书狼狈而逃。看守们用对讲机向上级紧急求援,熊猫驱车赶到,此人所在的部门竟然是上级主管部门。

  苏眉说:他已经出狱了,为什么还要限制他的自由?

  包斩说:我们连探望他的权利都没有吗?

  画龙说:你来和我打一架,熊猫。

  熊猫说:我也是奉命行事,你能打过我,能对抗这个体制吗?

  梁教授说:他没有出狱,他还在监狱里,这座监狱很大,有几百万平方公里。

  省公安厅从中调停,化解了特案组与当地政府的这场矛盾冲突。特案组匆匆离开,临走时也没能见到陈广城,他们坐在车上,回头看了一下那个恐怖的小村庄。那里的男人,视人命如草芥,为了一点钱可以杀人犯法;那里的妇女,以骂街为荣,说出各种污言秽语时毫无羞耻;那里的村民,可以眼睁睁看着一个女人饿死。

  那里,有一个盲人正在承受苦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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